販嬰產(chǎn)業(yè)鏈
但辦案組并未立即抓捕劉美,因為在對幾名昭通籍嫌犯的審訊中,他們發(fā)現(xiàn):除陸祥劉美一家外,在硯山還有另外四個家族式販嬰犯罪團伙。
偵查過程中,昆鐵警方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從“供、轉(zhuǎn)、運、銷”的跨省販嬰鏈條。
“在這條鏈條上,各層別的團伙相互勾結(jié),手法老練,只需三天就可以完成一筆跨省交易。”
處在一級的批發(fā)商是一伙苗族拐賣嬰兒團伙,他們提供最初的嬰兒來源;硯山當?shù)氐?個家族,則是二級供貨商,他們把從批發(fā)商手中收購來的嬰兒,交給下一級昭通籍“中間運轉(zhuǎn)商”。而昭通籍婦女則利用火車、汽車將嬰兒運往河北、山東等地,交到當?shù)氐奶锬场⒅炷车热耸稚?;然后,田某、朱某等人則通過一些中間介紹人,將嬰兒賣到河北、山東等地的收養(yǎng)人手上。
在這條產(chǎn)業(yè)鏈上,那些被販賣的嬰兒,被稱為“大貨”(男嬰)“小貨”(女嬰),其身價,從最初的進價3000元至5000元,到最后的出貨價3萬元。
由于案件牽涉跨省,昆明鐵路公安將案情層層上報,最后由公安部將案件列為全國“打拐”專項行動第298號督辦案件,并在云南、河北、山東等地成立了專案組。
經(jīng)過幾個月的偵查,2012年4月18日至5月13日,公安部下令收網(wǎng),三地警方開始統(tǒng)一抓捕行動。最終,共抓獲犯罪嫌疑人76名(其中已判決3人、逮捕18人、取保候?qū)?1人),解救女嬰31名。
42歲的劉美,是在4月22日凌晨被抓的。那晚,干警進入她的房間時,她沒有開燈,背著孫女徑自往客廳走,一邊說:“有話出去說。”她似乎知道將要發(fā)生什么。僅僅三個月前,2012年1月,她的丈夫陸祥被昆鐵法院判刑7年6個月,而那時,她旁聽了整個庭審。
昆明鐵路公安局民警劉磊全程參與此案。當時,他心生疑惑,這個女人為什么那么急著要離開房間?他借著手電筒找到電燈開關,開燈后,只見屋內(nèi)有兩張床,其中一張床上面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,掀開被子,床上正躺著一名女嬰。后來,劉美交待,那個女嬰剛出生7天,是她當天才從山里買來的。
劉美被抓后不久,她的女兒陸道花、兒子陸明、兒媳婦陸麗,相繼落網(wǎng)。因為兩個年幼的女兒需要人照顧,陸明只關了一天,就取保候?qū)彙j懙阑☉延猩碓?,不久后也取保候?qū)?。陸麗則是在被羈押34天后,被準許回家。
參與辦理此案的硯山縣公安局副局長李田民,告訴時代周報記者,很多孩子都是剛出生十來天就與父母隔離,被帶上漫漫長路,一路上,為了不讓孩子哭鬧,他們在劣質(zhì)奶粉中摻入大量頭痛粉,這樣,嬰兒很快就迷糊了。“抓獲運孩子的婦女后,我們從她們包里都搜出成包的頭痛粉。”李田民說,甚至有嬰兒死于漫長而艱難的運輸途中。
昆明鐵路公安局宣傳科一民警告訴時代周報記者,“被抓的人中,有18人來自文山州。多年前,昭通是販嬰重災區(qū),被打擊后,逐漸轉(zhuǎn)移到文山。一些昭通人帶動文山硯山、廣南等地的販嬰犯罪。”